望着艾米瑞达潇洒离开的背影,奥诺拉若有所思。
艾米瑞达行事风格恣意张狂,她出现在神恩节上,必然是万众瞩目。尤其是神恩节第二天的冬猎,那是年轻一代的盛会,艾米瑞达不可能错过,可是,“艾莉奥诺拉”的记忆中却没有她的身影。联想到艾米瑞达之后的性格变化,奥诺拉满怀恶意地猜测,那个出了拍卖会会场就被扒光的倒霉蛋,说不准就是她,出了糗然后夹着尾巴逃跑,一想到那场面,奥诺拉的气也就消了。
“呼,我堂堂……堂堂公爵之女,这仇,必须得报!”
随着艾米瑞达的随从和侍卫跟着主子趾高气昂地离开,广场的空白很快被人群填满,奥诺拉抿紧嘴唇,在心里放出狠话,戴上帽子躲进了人群中,她可没兴趣待在原地被人当稀有动物观看。
原来舒适的长凳上仿佛长满了尖刺,奥诺拉疾步离开,但双子都没回来,一时间又无所事事,于是她就围着喷泉广场,盯着地面的纹理踱步。灰白的石砖上坑坑洼洼,槽线和纹样早就看不出原形,但镶嵌在砖石中的符文阵列仍然在运转,维持着广场的清洁。
奥诺拉低头研究持续运转了数百年的古董魔法阵,没注意看前面的路,于是一头撞在了一个脸呆滞傻笑着的青年身上。
“咦,这家伙怎么还在?”
奥诺拉瞅了瞅这个傻笑的青年,他仰着头,直勾勾地看着钟楼高塔,空洞的双眼里,倒映着一团扭曲的墨色,仿佛一具雕塑,他的嗤笑引起了奥诺拉的兴趣,于是她绕着青年走了一圈。
“嗯?”
奥诺拉走了半圈,瞪大眼睛,她猛地吸气,压下蓦然来访的惊诧。
站在青年斜后方可以清晰地看到,在“第一桶金”临时驻地的方向,也就是奥诺拉来时的路上,同样站着一个傻笑的青年,呆滞而夸张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,奥诺拉身边的这个穿着褐色棉袄,另一个则是灰色长褂,他们挺胸仰头站得笔直,仿佛脊梁都被拉成了直线,而双手则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,仿佛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绵软无力。
“刚才我好像是向穿灰色衣服的那个问路的吧?”
情况有点不对,奥诺拉退后两步,的确,青年的举止如此怪异,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头驻足,仿佛他是广场上一件随处可见的装饰摆设。
随着注意力逐渐集中,奥诺拉觉得青年的形象越发诡异起来,他的周围浮动着一层朦胧潮湿的水幕,粘稠得像是沾着荧光的浓痰,让人望而生畏。
“什么鬼东西?”
它们和艾米瑞达一样,不曾出现在奥诺拉记忆中的神恩节!
不,应该说,这种诡异的“人物”出现在神恩节的大街上,来来往往的天职者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,这本身就已经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!
是“艾莉奥诺拉”的记忆出错了吗?
“不对,艾莉奥诺拉没有它们的记忆,应该是因为她没有在神恩节第一天去集市。没有来北明城,就没有产生交集,没有交集就没不会感受到异常,而来来往往的众多天职者,似乎也没有满足看到它们的条件。”
奥诺拉眯起眼睛,微微挑眉。
在熙熙攘攘的北明城,在众目睽睽之下,诡异的青年们就大大咧咧地站在人群中,如果你上前问路,他们还会告诉你正确的方向。
“有趣,辉光圣堂的大主教,库恩·格雷沙姆可就在教会里,距离钟楼广场不到半公里的地方。‘他们’竟然能正大光明地骗过天职巅峰的强者!”
如果这些满脸嗤笑的诡异青年们真的有能力让天职巅峰、直指圣域的强者视若无睹,无论他们是怎样做到的,北明城内都存在着巨大的谜团。
“为什么我记忆中的神恩节风平浪静?”
奥诺拉有些怀疑人生,这些面容狰狞的青年,怎么看都不像亲善大使,但她的记忆中,不仅神恩节上没有值得怀疑的黑幕,接下来的两年北地也维持着往常的和平。
“除非,是我……”
奥诺拉突然意识到,能够改变“艾莉奥诺拉”的记忆的唯一初始变量,就是自己。
那么问题来了,自己凭什么能看见他们,难道自己在某方面堪比甚至超越半步圣域的强者?奥诺拉不得不抿心自问,总不可能是穿越者的福利吧?
“不,肯定有哪里疏漏了。”
奥诺拉不想把结论归于未知,这是懒惰,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。她想试着把手伸进那圈荧光绿的脓液里,但在指尖即将触及的时候,抛弃了这个冒险的想法。
“按照绿雾的范围,刚才我肯定接触过,虽然暂时没有发现变故,但还是先观察一下小白鼠的反应吧。”
奥诺拉选择静下来观察,她想起之前,自己似乎也把诡笑的青年当成了普通路人,而现在却能够发觉他身上的不妥。
“随着某种指标的变化,我对‘嗤笑青年’们的认知越来越清晰,而随着认知的加深,异状也进一步呈现,身体、两臂到包裹周身的雾液,没有之前的认知作为基础,新的变化也就不会出现。”
荧光绿的雾液,似乎就是变化的终点,任凭奥诺拉百般等待,也不见更多的怪异现象。倒是行人时不时地穿过雾液的圈子,荧光绿扑头盖脸地喷满他们全身,他们却犹不自知。
再看奥诺拉问路的灰褂“青年”,他身边就没有这种诡异的荧光绿雾团,路过他的行人也没有被荧光标记。
“他们本来不是绿雾蒸腾的模样,而是我的注意力让他们产生了变化?”
奥诺拉心里多少有了一些猜测,她主动靠近灰褂青年,视线紧紧地盯着他不放,果然,原本还算正常的青年形象渐渐扭曲,没有曲线、平直的躯干,橡胶软管似的,抽掉骨头的双臂,嘴角咧开上扬几乎碰到眼角的笑容,空洞死寂的黑色双眼,一个个诡异现象逐渐出现,最后,粘稠浓厚的绿雾升腾缭绕,将他缠裹在内。
如果注意力也能算是一种能量的话,他大概是以此为食的怪物,奥诺拉怀着敬畏远离他们,不在试图贸然接触。
“等等,接触?不会吧,难道是那个时候?”
奥诺拉心中闪过一幅画面,如果真是这样,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能注意到这些诡异之物了。她立刻动身,沿着与罗茜茜来时的路快步往回走,有件事必须尽快确认,她顾不上等罗娜娜了。
穿过北区的栅栏,奥诺拉回到了向平民开放的杂货街,她依稀记得,罗茜茜拉着自己跑了起来,在这条街上,她撞倒了一个裹着头巾的瘦高个,他一头栽进人群里,引起了混乱。
奥诺拉迅速地沿着街道寻找那位“不幸的路人”,本来就狭窄的街道,被两侧搭起的小店占去半幅,剩下的路又挤入了攒动的人群,想要找到人还真有点难度。
“奇怪,在哪呢?”
奥诺拉找遍了整条街,也没有发现印象中的那位“不幸的路人”。
她摸了摸下巴,沉思了片刻。
也许是想多了?
与喷泉广场上的青年们不同,奥诺拉没有看见那位戴着头巾的“瘦高个”正面,只是背影与“嗤笑青年”们有些相像,这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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